靖苏fen

【靖苏】柳暗花明番外之萧泽晟篇——花满楼(下)(abo)

梨花雨凉:

修改了一遍,重新发,此文很雷,有生子,ooc,看文需慎重,上篇内容有修改,主要是删减,关系不大!

前文走山重水复t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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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李玉刚的《花满楼》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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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之路危机四伏,诱惑也多,萧泽晟后来回忆,始终感恩母妃对自己的幼时教育,上位为君者,必须应明辨是非,所以,三皇叔给他美人儿美酒,五皇叔教他算计人心,而七叔则苛责他勤习武艺,所以,三皇叔教他赌博享受,五皇叔让他争权夺利,而七皇叔则明令他研读孔孟。相处下来,萧景琰,话不多,人真不错。后来,事实证明,萧景琰,是真的不错,给自己定了天下,又去给自己打江山,所以,萧景琰,被困南境,萧泽晟怎会不救?

 

可是不能让梅长苏救,虽说这梅长苏是江左盟的宗主,有实力有能力,可他还是坤泽,更有可能还是当年随葬帝陵的辰妃娘娘,是自己放在心底从未曾忘记过的母妃,只要这个假设有一丝成立的可能能,不论为子还是为君,就断没有让一个坤泽以身犯险的道理,不是吗?

 

说到怀疑梅长苏是林殊这件事,就要从六年前萧泽晟发现了他七皇叔与林殊的渊源说起!

六年前,萧泽晟十岁,心智远不及现在成熟,还未曾完全掌权,对萧景琰也依恋的紧,甚至偶尔还会乔装打扮了磨着萧景琰去军营去玩。一次无意中,看到了七叔熟睡时从怀中掉出的私物,好奇着打开竟是林殊的那只赤焰手环时,便觉得自己的心似掉入了冰火两重天的炼狱,这是母妃钟爱之物,萧泽晟识得,幼时常看到母妃拿在手里把玩,然而,母妃留下的那两只箱子里,却未曾得见这只手环,自己还曾追问过采萍,采萍也不知这手环娘娘放去了哪里,原以为是母妃带在了身上,却不想会出现在萧景琰处!

这是他的七叔啊!是父皇的亲弟弟啊!怎么会与母妃有这样的私交呢!

一瞬间想到的只有背叛!

六年来自己忍受的孤独全部化成愤怒和和委屈涌上了心头,

是自己的母妃因为萧景琰背叛了父皇,是吗?

于是父皇才要母妃陪葬的,是吗?

自己一夜失去了双亲,成为一个没人疼的孩子了,是吗?

而萧景琰,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十岁的他只能有这样的判断,红了眼睛,恨不得立刻杀了睡梦中的萧景琰才能泄恨,

可是他不能,萧景琰是护着自己的,这个萧泽晟十分明了,还因为,这风雨飘摇的江山,需要他靖亲王萧景琰的维护,他萧泽晟的帝王之路更需要他七皇叔的扶持,

所以,无论多恨,他都只能把这恨伴着咬碎的牙齿一并先咽下去!

可是,对一直信赖的七叔却再也没法如往日间亲密相处下去,嫌隙已经形成了!

十岁的小皇帝一面不得不仰仗萧景琰手中的兵权来巩固这基业不稳的天下,一面却又不得不防备于他做强做大,萧景琰与献王,誉王那两个蠢货不同,萧景琰不仅有兵权,也有治国安邦的雄才,萧泽晟虽年幼,却早已清清楚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曾经,萧景琰是他心中的偶像,如今,却让他深感危机重重

觊觎过父皇坤泽的人,如何会真心实意的帮衬于他!

 

所以,只能先让萧景琰长年驻兵在外!

 

这是十岁的萧泽晟深思熟虑后想出的万全之策,因为京城内还有林燮,他是自己的外公,定比旁人可靠,有他的兵权坐镇京都,献王,誉王一时半会就掀不起什么大浪。

于是,本来一年中应有七八个月呆在京城的靖亲王,又一次开始长年驻守在外的日子,熟悉吗?到底是父子俩,行事办法都如此相像,直到三年前,林帅病重,这样稳定的局面开始变得危机四伏,虽然,这几年,萧泽晟已在军中培植了亲信,林家的兵权最终也并未因林帅的辞世而旁落多少,但准备却不得不做。

献王誉王到底也不是吃素的,誉王,有滑族势力的支持,献王的母家也有人在军中得势,因此,两个虎视眈眈的皇叔对这龙座的觊觎在京城早已不在是什么秘密。不得已,萧泽晟决定召靖亲王回京,不巧,萧景琰刚要班师回朝,却遭大渝来犯,一举抢了大梁十五座城池,于是,萧景琰临时决定,暂不回京, 先打退大渝的进攻,收复失地再说!因此,最后靖亲王的返京日期比圣旨延迟了四个月,这麒麟才子苏哲便也是这时进京的

 

萧泽晟这时已经十四岁了,又是四年,时光推移,萧泽晟最先改掉的缺点就是对一件事先入为主的主观判断。作为帝王,他必须理智和冷静,才能保证做出的决策最有利于江山社稷,此时的萧泽晟心中对“靖亲王与母妃怀有不可告人的私情”这件事的认定,已经是疑问多过对憎恨了。

为何会有如此转变呢?一个人功不可没,就是这宫中辈分最高之人,萧泽晟每次见到这位已经糊涂了心神的老祖宗,老祖宗都要将他唤他小殊,而后接着便要问他,景琰为何没一起来?却从不曾听他问过萧景禹。

还有,宫人不会弹奏的那支高山流水,不懂音律的萧景琰却只会弹奏这一曲?

宫中人皆道父皇深爱母妃,可父皇却一道遗照要了母妃的命,这真的是爱吗?萧泽晟时常会在睡不着的深夜,摩挲那道犯旧的遗照,墨迹已经淡了,可留下的心伤却好像从未曾淡去一点!他总忍不住想起最后那个睡在母妃怀里的夜以及那个作别的清晨,母妃说:晟儿大了!要照顾好自己才是!

老祖宗是糊涂了,念叨的全是父皇他们小时候的事,然而那些故事里,父皇出现的次数很少,大部分时候,母妃和七叔的名字却是连在一起的,萧泽晟似乎都瞧得见,他未参与过的岁月里,他母妃与他的七叔笑的是那样的恣意飞扬。

这时萧泽晟尚未分化,不懂得乾元与坤泽的相互吸引,但是他能听懂般配,能理解两小无猜,他甚至从老祖宗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话语中,猜到了,老祖宗给他的那块玉,本是要赐给母妃和七叔大婚的礼物,只因自己和母妃容貌有相似,才阴错阳差的才挂到了他的颈上

那玉佩,镂的是凤凰于飞

凤凰于飞,琴瑟和鸣。

母妃是凤凰,和鸣的却不是父皇

 

梅长苏助靖亲王破大渝有功,理应受赏,麒麟才子的圣名早在江湖远播,而此一役,梅长苏亲帅一队人马,半路驰援大梁军队,助其破敌,其人虽纱巾遮面,可战场杀敌的神勇英姿还是被许多将士官兵得见,军中的传闻也就三三两两的传回了京中,靖亲王手中的兵权本就十分了得,如今又有不明势力帮衬,令萧泽晟十分震惊,不禁有些后悔调其回京的旨意,可是更不能放任流落在外,一时竟陷入两难的境地,而萧景琰似料到萧泽晟的为难之处,派自己的亲随列战英先行回了京,带回了书信一封,心中详细介绍了梅长苏所率一众人等的来历,分属江左盟哪个分舵,同时带回的,还有两块兵符,兵力是萧景琰手中兵力的一半,亲自面圣,交给了萧泽晟。

 

而萧景琰进城之时,所有兵马都留在了城外,只带了一队亲随,梅长苏的马车就在这亲随的队伍里。

初见这梅长苏,萧泽晟和众人一样,皆是惊叹了其出尘的姿容,当得起绝色二字,江湖传言果然不虚,并且确实是坤泽,而且被标记过,合香稳定,信素安然,萧泽晟刚分化乾元,虽然对信素的味道分辨不是很敏感,但是是不是坤泽,还是能判断的,既然是跟着萧景琰的坤泽,自然而然就以为是萧景琰动了凡心私定了终身,可见面后又发现不对,这坤泽身上的信素和萧景琰不同,而本以为的萧景琰带其进宫,会请旨赐婚,竟然也没有,二人淡淡的相处,当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

 

既然有功,当然要赏,可这位苏先生却没提什么要求,想许以官职,先生还说自己是坤泽,不方便入朝为官给推脱了,于是,这封赏的宫宴竟真的只以吃了一餐饭而告终,左不过,梅长苏离开的时候,应下了萧泽晟提出的,愿意随时进宫答疑解惑的要求,所以,这梅长苏最后只变成了客卿梅长苏。

 

萧景琰回京,风云变幻,局势从献王和誉王二虎相争,变成三足鼎立,萧泽晟冷眼静观局势发展,朝堂上依然有言侯爷主持大局,言侯爷既是丞相又是帝师,从两年前开始,不在只教萧泽晟圣人之道,而是也开始教一些制衡的权术,可谓尽心竭力,萧泽晟学的用心,这父辈留下的江山,拼得一口气,要守住了,这也是他的命!

不过,到底老人年事已高,已有些深感力不从心。

客卿梅长苏,就成了接着言候成为和萧泽晟可以讨论功课的人,一来,因其为麒麟才子,自然博学;二来,萧泽晟心理一直有疑问,这人本可远离朝堂,在江湖上呼风唤雨,无拘无束,可为何却愿意拘在这金陵城,第三则是有股子那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作怪,想和他亲近,所以,客卿梅长苏变成了御前的上宾,三天两头的被宣进宫去,刚开始确实是请教一些不懂的功课,梅长苏很耐心,后来相处的久了,萧泽晟偶尔也拿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国事来寻求意见,梅长苏也不推脱,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疑心就起在这日常的相处中,许是林殊去世的时候,正是萧泽晟恋母的时候,所以,萧泽晟对母妃的很多记忆都十分清晰,而随着成长,这些记忆并没有淡薄,反而因着对母妃的过度怀念,而使这些记忆仿佛刻在了骨子里,所以,他第一次看到梅长苏在袖子里搓手指的时候,心理的滋味十分复杂,他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些时日,发现,这果真不是梅长苏临时起意,是梅长苏思索问题时下意识的习惯,他对梅长苏自然而然的就亲近了几分。

 

梅长苏也许是林殊的疯狂念头,产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九安山上,誉王持剑刺过来的一瞬,是离着最近的梅长苏挡了上来,这没什么奇怪,护驾是臣子的本分,可是他挡上来的瞬间,分明听见,他喊的是晟儿小心,喊的萧泽晟都愣了心神,誉王被卫队制服,萧泽晟转身去向梅长苏求问究竟,为何他刚刚为何会唤晟儿小心,梅长苏神色如常,回答道:臣惶恐,怎敢直呼陛下名讳,臣喊的是圣上小心。

是吗?这个解释无法说服萧泽晟,一个平日里都未曾开口称呼过他为圣上的人,危机关头怎会称呼他为圣上。

然而,梅长苏不承认,这件事就无法追问出所以然来。

 而这时,萧泽晟已经发现了梅长苏与林殊很多相似之处,比如,习字书画时,收笔习惯处偶尔会现出的相似,比如,爱吃特别酸的桔子,再比如,不喜加了糖的牛乳,也从不吃榛子酥,这些相似之处合着那个疯狂的念头容在一起,让他开始在苏宅布置人手,只为找到佐证,证明他的想法。求证了,就能把梅长苏留在身边了!

他想把梅长苏留在身边!

有用的消息终于在老祖宗殡天的当晚传回了宫中,梅长苏听到宫中的丧钟,跪地吐血,哀伤过度,病倒了……接着,苏宅按着宫里的规矩开始守孝,梅长苏只是客卿,这本不应是他该做的事,而伤心到病倒则更是装不出来的,除非老祖宗是他心中惦记的重要之人,这一切才能成立。

而萧泽晟这两日,思绪也很混乱,不仅因为疼爱他的老祖宗走了,而是老祖宗殡天之前,突然清醒过来,宣他到跟前,郑重的说,晟儿切莫为难你七叔,信老祖宗,你七叔永远不会为难你的!

......

老祖宗弥留之际,惦记着的萧景琰,让萧泽晟意识到,梅长苏,他是留不住的,纵然,他是他的儿子,也是留不住的,争他的还有他的七叔萧景琰,而若被其他人知晓梅长苏就是当年殉葬的宸妃娘娘,那梅长苏的结局还是只有死路一条,这样的结果,萧泽晟决不想要

 

忽然忆起,皇祖母为何会在静太妃立下承诺后才肯闭上眼睛,静太妃说的是,“姐姐,景琰在,陛下的江山决不会丢,您且安心就是....”

现在他全部都懂了,这些人信萧景琰,其实信的是萧景琰爱他的母妃,才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守住他的江山。也只有这样爱着他母妃的萧景琰,才敢,才能在当年瞒天过海将他的母妃救出来

 为此,萧泽晟曾很矛盾,一面感激萧景琰当年救他母妃,一面又不愿,让梅长苏与他厮守

老祖宗的丧仪还未过半,南境动荡,萧景琰请旨出征,丝毫未曾犹豫。萧景琰难道真看不出,这是一个篡位谋权的好时机?只要萧景琰逼他退位,他便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这萧家天下就改天换地了,虽然还是姓萧,连他都有些替萧景琰惋惜。御书房里,他忍不住问:七叔,你当真不想要这皇位?萧泽晟有些赌气般问出这问题,虽然,他也不知他为何会生气。他甚至想,若萧景琰说想要,他便给他就是,反正这十年的皇帝,也是做够了,若拿这皇位换了伴在梅长苏身侧,母慈子孝,他还觉得自己赚了,毕竟至今自己仍不愿回想的还是,幼时独自一人睡那个冰冷宽大的龙床,萧景琰愣了一下,也没遵着君臣礼仪回话,只说了一句,七叔要这皇位做什么?便再无别的话。

是呀,他要这皇位做什么!这样耿直的人,萧泽晟竟无言以对!

 

萧景琰跪地接了兵符,并未立刻起身,似是有话想说,咬了唇,又觉得不说也罢,就要退下,萧泽晟心中一动,只觉萧景琰所求之事应与梅长苏有关,便问:七叔,可是还有事?萧景琰听闻此语,抿了唇,半晌,才似下了好大决心,郑重说道:

“微臣请陛下照拂苏先生!”

“哦?”萧泽晟拿书的手顿住

“七叔,可给朕一个理由吗?”

“......”萧景琰琢磨了片刻,才说出个

“微臣心悦先生”

 

哼,算你未欺君!萧泽晟气鼓鼓的在心理合计,可听到七叔说这话的心情,却并不是真的愤怒,心中似乎还很喜悦,甚至,很敬佩萧景琰的坦荡

“朕应你便是,还有旁的人要照拂吗?”

“没,没有了”

七叔啊七叔,难道,那对儿长着一双圆溜溜大眼睛的双生子,不用朕来照拂吗?萧泽晟看着萧景琰远去的背景,心中暗笑,前些时候线人来报,苏宅来了一对儿双生子,样貌生的好。

双生子。几年前,萧景琰领兵在外的时候,军中的暗线也曾报过一次,靖亲王与一对儿双生子关系亲密,如今,这苏宅又出了一对儿双生子,真是很巧呢!

将这一条条的线连起来,萧泽晟觉得心中肖想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所以,萧景琰犯险的当日,萧泽晟派出的暗卫,按着萧泽晟的吩咐在城门拦住了火急火燎出城的梅宗主,只说双生子在武英殿哭闹的很,梅宗主身边的侍卫便放弃了抵抗,眼睁睁的看着梅宗主面无表情的跟着暗卫入了宫。

而萧泽晟则先去苏宅见到了双生子,并亲自将他们带进宫中,见到时也并未多惊奇,的确是两个漂亮的孩子,而且这两个孩子的样貌,也验证了自己的猜测,绝对是自己的幼弟,不会出错,因为打眼一瞥,虽然那双大眼睛像七叔,可五官的轮廓像的却既不是萧景琰,也不是梅长苏,而是记忆中的母妃,萧泽晟就是在看到这两个宝贝的瞬间,觉得什么都想开了。

血浓于水!

如今,他母妃还活着,他有两个幼弟,至于到底姓甚名谁,这些还重要吗?

 

所以,他必须要去替他母妃走这一趟,把当年救了他母妃,如今又救了大梁的七皇叔找回来

 

于是,那日载着梅长苏的马车,最后坐进去的人是萧泽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总之,那辆马车最后顺利接上了琅琊阁的神医蔺晨,去到了南境,还好,一切还来得及......

萧泽晟给蔺晨下了一道口谕,毒解了之后便立刻离开,莫要让萧景琰见到他,至于靖亲王,自会有他的人接替照顾,照顾三个月,到底为何这样做,其实缘由很简单,他这个天下至尊,也要自私一回,就是要不被打扰的陪着他的母妃和幼弟待上一段时日,虽然注定已不能相认,但能每日得见,也终归是好的。

 

至于靖亲王,朕就困他三个月又怎么样,静思养伤,谁让他不把朕的两个幼弟放在心上!萧泽晟愤愤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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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泽晟离开龙椅,缓步朝梅长苏走过来,

三个月,真快啊,快到晟儿还没来得及说完晟儿想和您说的话,就要放您离开了

母妃,这三个月,您从不曾问我七叔的情况,晟儿也装着不知不提不念,您心里是怨晟儿的吧

可是,晟儿真的就只自私这一回,算是为了晟儿,也算为了父皇

您莫要再怪晟儿了好不好

 

萧泽晟忽然,就什么都不想问了,

他只身上前拥住了梅长苏,将头搭在梅长苏肩上,

梅长苏破天荒的没有说出什么“不和礼数”的话

安静的任由他拥着

片刻,听萧泽晟轻轻的说道:“您放心,七叔很好,明日我就为你们赐婚”

梅长苏没接话,萧泽晟又接着说到

“今日,我称您一声婶娘,好不好?”

又过了片刻

听到肩头处低低的传来了一声含着颤音的:

“...娘....”

梅长苏几次抬起双手,最后,才下定决心,轻轻的轻轻的按上了少年的肩头

良久,应出一声“哎”!”

不提二人转身,彼此都不曾看到的落泪一步步打湿了大殿的地毯。

只说这十二年的母子分离,到此刻用这一唤一答,也算是画上了完美的一个句点。

既是相认,也是诀别!

明日,他只是他的婶娘,这已是他们今生最好的结局。

 

第二日,早朝,大殿上站着多日不见的靖亲王萧景琰,还有客卿梅长苏,当堂宣召了两道旨意

两道圣旨从锦匣内取出,宣旨太监嗓音高亢

一道送给平定南境有功的梁军主帅萧景琰,加九珠亲王,封镇南王,号九千岁,驻守南楚,南楚每年的纳贡六成上交朝廷,四成归镇南王自行分配,相当于,南楚是大梁国中之国,此等殊荣,自大梁建国,还未有先例,昨日,萧泽晟早朝与群臣商讨了一早晨,才征得了大部分人的同意,毕竟,萧景琰的人品有目共睹,另很多人信服。

另一道旨意则是关于客卿梅长苏,赐婚于萧景琰,封镇南王妃,圣旨一出,众人皆惊。萧泽晟只说,赐婚之前,已征得了皇七叔与梅宗主的同意 ,二人两情相悦已久,且梅长苏是坤泽,又曾于大梁有功,与皇叔很相配,并且,这门亲事,镇南王的生母静太妃娘娘十分赞同。这下,众人便没有了置喙的余地。

另外还有一事,因婚约在前,大婚后,梅长苏之子自然也是镇南王之子,而静太妃娘娘也十分喜爱梅长苏的两子梅谨言梅谨行,因此,萧泽晟决定,收梅谨言梅谨行为御弟,长子赐国姓萧,赐名泽煜,尊静太妃娘娘做祖母,成年后,承袭亲王爵位。

 

镇南王与王妃即日启程,南楚完婚!

 

十六岁的梁帝萧泽晟,思虑周祥,用心给他的母妃做了最妥善的安排,

林殊已逝,留下来的长苏有七叔相伴,他很放心


待一切尘埃落定后,他在某日早朝环视众臣时赫然发现,他的母妃虽然去了南境,但是,这两年的光景,因他母妃暗中相助,大梁朝堂兴利除弊,给他留下了一个政治清明,仁和政通的朝局,这个从小就称孤道寡的孩子,也终相信,父母为子女计,必计其长远这句古语,当然这是后话。

 

镇南王一行人登船远行的那日清晨,

萧景琰携梅长苏,去向皇帝辞行,萧泽晟并未露面

只有宫人传了陛下的原话说,陛下晨起就带了人去狩猎,七叔婶娘不必挂心

行至码头,即将登船之时,

远远的又有飞马疾驰而来的宫人

口中大呼:镇南王与王妃请留步

马至近前,宫人下马行礼,而后随行而来的马车,走下了一位老者,手里托着一只酒坛,正是高湛

“老奴给镇南王与镇南王妃请安”

“公公快快请起”

“老奴奉陛下之命,带来菊花酒一坛,给二位送行,祝二位一路平安”

说着,将酒坛递上前来

萧景琰接过酒坛,递给一旁的甄平,转身要叩拜谢恩

高公公忙又说:

“九千岁莫要跪拜,陛下吩咐了,九千岁与王妃乃朕至亲,非面圣不必行礼”

接着,身后的宫女又递上来了一只木箱

高公公将木箱打开,箱中所盛之物两件,高公公只取了其中一件,说道

“这是鸳鸯扣,也是陛下所赐,陛下口谕,祝二位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而对另一件则只字未提

“收了箱子,萧景琰道:

“烦请公公代为转达陛下,请陛下放心,微臣一定不负胜恩”

“是,九千岁请放心,老奴一定转承陛下”

 

不曾有人注意码头前酒楼的二楼上,有一个少年身着降绿常服立于栏前,持在手里的杯中,杯中斟的是满满的菊花酒

待靖苏二人登船离开码头之时,郑重的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凭栏远眺,目送着那支船队渐行渐远

水天相接处,烟波浩渺,

水面上传来若有似无的琴声,

正是当年的那把琴,弹琴的亦是亦不是当年的那个人

柳絮翻飞,轻风拂面,收回视线,抬头望朗朗的晴空,望艳阳灿烂

好一个草长莺飞的阳春三月

 

(萧泽晟篇完)

 

附,花满楼歌词

 

鸳鸯扣 菊花酒   

 

碧水映长天泛远舟   

 

饮不尽离愁   

 

岸边柳絮沾衣袖   

 

岸边柳絮飘飘沾衣袖   

 

灯如昼 抛红豆   

 

天边月弯弯为谁瘦   

 

倦鸟归来后   

 

谁将相思轻弹奏   

 

谁将相思悠悠轻弹奏   

 

花满楼 楼满花香君知否   

 

月色多温柔   

 

如你曾经牵着我的手   

 

花满楼 楼满花香凭谁嗅   

 

风雨晚来秋   

 

落花点点化作春水流   

 

花满楼 楼满花香君知否   

 

有暗香盈袖   

 

似这般良宵一醉方休   

 

花满楼 楼满花香为谁留   

 

明年花依旧   

 

只恐红颜易老空白头   

 

明年花依旧   

 

只恐红颜易老空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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